子有些昏沉,忍不住扶住了额头。梅皇后赶紧过来查看,被沐惗推开……
幸好!这是在重华宫!幸好,这里有三百锦衣卫……
沐惗没来得及涌上害怕,竟然诡异地松了口气,涌出一种万分庆幸的感觉,还好自己悄悄让锦衣卫守护重华宫。然后……他更觉得昏沉,眼前一片模糊……这是?中毒?
他觉得一阵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发炸,模糊的视线才敢慢慢看向沐慈。
沐惗晃晃脑袋,眨眨眼,试图看清!
沐慈面色纹丝未变,还在用膳,行云流水的动作没一丝停顿迟滞,淡定夹着食物送入嘴里,慢慢咀嚼……目中无波无澜,仿佛一尊九天之上的真神,在尘世随手投入一个镜像,然后冷眼看着现实离墟的一场又一场……撕逼好戏。
沐惗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抓紧……
只有掌控一切,才能如此安然从容,因为知道现世的一切风浪,无法掀动他的一个衣角。
九弟?
沐惗视线再次模糊,耳朵嗡嗡乱响,似乎有甲胄在身的兵士沉重整齐的脚步声“踏踏”疾奔而来……越来越响,越来越重,越来越接近……
沐惗眼皮狂跳,努力撑着桌子站起身,跌跌撞撞踏出一步……梅皇后再次过来扶持。
沐慈轻轻放下筷子,“啪”的一声却似在沐惗耳边炸了一个巨雷,然后听得他清澈到无一丝杂质的声线,亦没有丝毫情绪起伏道:“坐下!”
沐惗的脚,就被这不高不低,不紧不慢的两个字,给死死定在了原地。
他觉得这会儿自己应该害怕,可是没感觉到,脑子一片空白,心脏仿佛已经被大手挖走,也感觉不到痛,只有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微微颤抖。
沐慈冷冷道:“如果我的人有任何闪失,我必追究到底。”这话是看着趴跪在地上颤抖的李海说的。
可沐惗却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脑冲下,血液又一路逆行,凝固到大脑,然后他听见一句明明是他发出的,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并不真切的申辩:“不是……我……”
沐慈扫他一眼,淡漠至极……然后在桌子底下踢了牟渔一脚。这会儿还在吃东西的牟渔茫然抬头,疑惑看向沐慈。
沐慈黑到无机质的目光,幽幽盯着他。饶是牟渔都无法承受这种眼光,咕哝一声:“还没吃饱呢。”却还是站起来!
这一点动静把沐惗惊得下意识倒退了一步,他本来就站不稳,梅皇后撑不住他也跟着摔倒。牟渔眼疾手快,把自己的椅子抓了,在空中甩了一个圈……兜到沐惗的屁股底下,却听得梅皇后一声尖叫,死死抱住沐惗。而沐惗跌在椅子里,揽着梅皇后,下意识侧了脸,近乎哀嚎道:“别杀我!”
牟渔:“……”
他悟了,自己甩椅子的动作,真的很像拿椅子砸人!以他的武力值会砸死人。还有,因为他在沐惗还是三皇子的时候,按天授帝命令,无情“赐”给他一壶玉泉春酿,那时候必然留给了他死亡的阴影,才会下意识怕他杀人!
然后,他心里冒出个更诡异的念头:这位的心理才正常,不是喊的“别打脸!”
这么多念头不过是让他一个闪神,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是梅皇后对他怒目:“好大的胆子,敢惊吓君家?”
“嫂嫂打得好!”沐慈也拍了几下牟渔,“就算情况紧急,也必须拿捏分寸,就是我也要被你吓一跳。”
牟渔赶紧赔礼,然后搓搓自己的脸皮,走到了窗边查看,对外头守着的锦衣卫下命令:“都别出去,上墙头,先警告,再阻截。再有胆敢踏入重华宫者,格杀勿论!”
同时他抬起手臂,臂弩射出一支红色信号箭,经过改进后还带着凄厉的鸣音,在下午的艳阳中,划破了天空。那光,明明并不强烈,却似乎将天空撕开了一道血色的伤痕。
牟渔嘀咕:“何春晖做的玩意儿,果然不错。”
沐惗的昏沉劲还在,却已经勉强知道沐慈并不会伤害自己,他拨开梅皇后,坐在椅子上,却仍然双眼放空,一脸绝望的表情。
沐慈叹口气,站了起来。
沐惗眼珠子也跟着动了动。但依然了无生气。
梅皇后也明白了,依然雍容,却露出一个苦笑:“九弟,兄弟之间有什么误会,坐下来好好说!君家从小疼你,必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沐慈目光可见得缓和下来,无辜道:“嫂嫂别担心,会没事的!”
梅皇后虽第一次见沐慈,可她却通过许多渠道了解过这个少年,莫名就对他十分信任。即便在这种紧张,诡异的时刻,本该防备沐慈,可她却产生了一种,有沐慈在,就很安心的感觉。
然后,她默默走到了德光帝的背后。
这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帝王,不会愿意让一个女人挡在前面的。
沐惗与沐慈,两兄弟直接面对面。
沐慈走过去,站在沐惗面前,然后微微倾身,将沐惗的脑袋抱在了自己怀里:“三哥,我知道,不是你!”
“嗯!”沐惗很努力抬手,才控制自己虚软的手,抱住了沐慈,有一种含冤的孩子终于有人相信的委屈与安心,就像当年,他明明没有推六弟,可只有姨母一个人相信他,拯救了他。
他抱着沐慈,泪流满面,虚弱问:“我中毒了吗?会死吗?”
“只是mí_yào,药膳汤里的,你只喝了一小口,一会儿就能恢复。”
“你知道?”
“我闻得出来,但在我阻止之前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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