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也动不了,用最大的意志力说:“还撑得住。”
牟渔抓过沐慈的手,看到沐慈沾血的手腕绷带,默默拿了一旁的药箱,给他更换,在打开纱布时见到一个新割开的创口时,目光闪了闪。
沐慈的声音有些模糊:“别管……没事……”
牟渔便不问,摸一摸沐慈的小脸:“你悠着点,别拿身体开玩笑。”
“嗯,”沐慈做了两个深呼吸,强撑着问,“沐希则是你放过的?”
“不是,在我行动之前,看押的兵丁中有定王府的人,私下放跑的。”
“好,演戏演全套……这世上聪明人不少,做姿态反而害了他。就按照真正谋逆外逃的办,动真格的,向北戎索问,追查,暗杀,该做什么做什么……沐希则是个人物,能经受考验活下来,比我们故意放水引得怀疑,更安全。”
牟渔丝毫犹豫都没有,立即应下,道:“该办的我都会办好,你累了休息吧。”
“嗯,你也去休息。”
“不行,这几天都很关键,我不能离开。”
“那一起睡,后面几天……很多事的。”
牟渔想想,应下了,吩咐了外面巡值,便简单冲了个澡爬上软榻。软榻并不大,牟渔便把已经睡死的沐慈抱在怀里……
沐慈的身体沉重地不像话,却还保持最后一丝清醒的潜在意识,感觉到温暖且充满安全感的怀抱时,闻到充满朝气的男性清爽气息,立即全身放松下来,进入了沉眠。
……
一夜无梦,天光大亮,天授帝是被牟渔叫醒的。
他睁眼时有些不相信自己还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使劲眨了眨眼,好半天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立即搜寻宝贝儿子的踪迹。
却见沐慈躺着的软榻已经移走,人也不见了。
天授帝心里着急,到处找儿子,张嘴欲喊,却见牟渔让他别出声,然后指了指屏风上一个影子……
天授帝把喉咙里焦急的呼唤都压了下去。
阳光透进窗户,照着那纤细精致的影子,是宝贝儿子的,他手里捏着一柄匕首,对着手腕切了下去……
不……
天授帝想喊,灵魂里爆发凄厉大喊,可他发现身体不受控制,整个人都木了,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沐慈端着托盘上的药碗过来,苍白如纸的嘴唇开合,发出的声音却似在水中“嗡嗡”乱响……天授帝才有了身体感觉,模糊问:“什……什么?”
沐慈温和重复:“父皇,把药喝了,然后吃点早餐。想吃什么?我让人给您做。”
天授帝嘴唇翕动,说了一句话,声音比较小。
沐慈放下药碗,脑袋凑过去:“您说什么?”
天授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着小儿子的手,掀开衣袖,就看到了他手腕上渗着艳红鲜血的纱布……
“药里放了血?”天授帝直接问。
沐慈眉头微微促起,天授帝双瞳收缩成针芒……沐慈在他面前几乎是没有表情的,能叫他皱眉,一定是十分为难的事。
天授帝的呼吸开始急促:“你说话……九郎,你不说谎的……药里……药里是不是放了血?你…的血?”
古代迷信,经常有父母病重,儿女割肉放血给父母吃,可以延续其生命的说法。
血祭!
天授帝才恍然,昨日为什么明明没有吃寒食散,却十分有精神,还让他睡了一晚上香甜的觉,第二天还能醒过来。
原来是喝了儿子的鲜血。
可是,儿子本就身体弱,气血两虚,如何能这样放血?
天授帝心疼得恨不得自己马上死了。
沐慈没回答天授帝,直勾勾看向牟渔。
他现在能微弱感知他人的精神力,天授帝还在深度睡眠,不可能自己清醒。
是谁叫醒的就很明显了。
牟渔顶着想要臣服的压力道:“是我叫醒父皇的,阿弟,你本就有伤,受不住的。”
沐慈没发脾气,他真不能指责牟渔说他背叛,只道:“护国公应该有个国公府,郑家的原宅不错,”他看向天授帝,“父皇封了阿兄爵位,可别小气舍不得给个宅子。”
牟渔面色冷得似雪山山顶,目中酝酿腊月寒风:“阿弟,我不仅是你的下属,还是你的兄长,你生气我也会这么做。你听着,一切能威胁到你生命的苗头,我都会进行扼杀,哪怕是你自己不顾惜自己。”
沐慈不为所动:“我不需要一个会自作主张的下属,阿兄,你也不是我的下属,你是我的兄长,我敬你爱你,从未打算扼杀你的独立意识,迟早你也是要独立门户的。”
一直以来,牟渔就是一个性格强硬,手腕铁血的人,有自己的判断和思考,经常会不顾沐慈的意志行事,比如喂药、试探沐若松、宫变时强行带走他……不止一次。但那些都是奉天授帝的命令。
现在,天授帝将牟渔交给沐慈……沐慈知道,他和牟渔的关系,与天授帝与牟渔,是不可能相同的。
一直以来,沐慈对牟渔的定位都很清醒!
一个兄长,一个帮手,一个值得性命相托的人,是平等的,绝不可能是上下级关系。
只是,沐慈不知道,牟渔又一次“自作主张”来得这么快,但沐慈却说不出这是一种背叛。因为牟渔是发自内心,为了沐慈着想。
沐慈没生气,他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所以他决定一开始就把自己与牟渔的关系界定好,以免影响兄弟情谊。
可以说,这世界上最了解沐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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