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大一个脸。後来但凡出去玩,杨教授都会让钱途回避。他的理由很荒诞,那个喝多了酒,聊女人,你岂不是会很尴尬?
所以碰到这样的腐败机会,钱途都会语中带刺地跟杨教授说,照例,我就不去了吧。
杨教授和刘康讪讪地笑著,打岔说别的去了。接著,李全也走了进来,听刘康说到好消息也乐不可支,一定要杨教授请客。杨教授打著哈哈,几个人乱笑了一通,钱途的文章就写不下去了。
钱途把论文存档,又拷贝到u盘上,收拾好东西,问杨教授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如果没有,他就回寝室写论文,在这儿,杂事太多,他没有办法思考。
一句话,冻死了在场的三个人。李全挂著假惺惺地笑,过来搂住钱途的肩膀,说忙了这麽久,总算可以松弛一下,干嘛把自己逼得这麽紧?
钱途冷冰冰地看著李全,不动声色地说:“师兄,男男授受不清,你这样,给嫂子看到了,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全面红耳赤地松开手,干笑两声,腆著脸说:“哥哥我说错了话,啊,钱兄弟,用不著计较这麽久吧。”
李全是从山东来的,第一次见到钱途,知道他是一个同志以後,撇著嘴说,这个,跟钱途可不能勾肩搭背了,不然,还不是会被他引为同类?李全身材高大魁梧,人很随和,说这话的时候挤眉弄眼,将钱途惹得火大。嘿,他那个意思,是不是怕被我给勾引了?气急败坏的钱途更是竖起了一身的刺,偏偏李全人很大大咧咧,他说那些话,也不过嘴贱,内心深处,还真没有歧视的意思。所以呢,也常常会搂著钱途的肩膀说话,或是有些非常正常的身体接触,每一次,都被钱途一句话噎得要死。
房子里的温度猝然下降,让不期而入的副院长打了个冷战。老太太看著房子里表情各异的四个人,挤出一丝笑,对杨教授说:“老杨,下午你的得意门生有没有人有空?我们院里要跟四年级的学生开一个座谈会。请了毕业工作的几个人,还想找研究生,跟那些要毕业的家夥们说说毕业去向的事。那什麽,给我一个硕士,一个博士吧。”
杨教授,李全和刘康同时指向了钱途。
4.
最终确定了李全和钱途一起去。这种事情,钱途是一向不愿意参与的,他往那儿一坐,明摆著就是一个话题,而且是与主题无关的话题。可是他也懒得说。到了点,手里拿著一本学术期刊,主持人和其他人的滔滔不绝的声音就好像背景音乐一样,完全不入他的耳。
等到点他的名了,钱途才把手中的期刊收拾好,慢慢地站起来,腰挺得笔直,眼睛冷冰冰地扫射过去,看到六七十号人中,有一个男孩子满脸笑容看著他,还伸出右手比了个“v”,不禁愣住了。那家夥他认识,不过不是在学校里认识的,是在西双版纳认识的。说起来,自己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钱途不动声色,目光如冰,声音如冰,说话的内容也如冰:“考研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找工作不顺心,所以读研究生,把工作的事情推到三年之後。这种人,容易考,不容易过,因为本人并没有做学问的打算。另外一种人,就是想搞科研的,这种人,容易考,也容易过,只是以後还要接著读博,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要花在科研上,而获得成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一定要耐得住寂寞。谢谢大家。”
转身坐下,又抬眼看了看那个男孩,见那人仍然在热切地对他无声地说话,不觉冷笑一声,又把头低下,继续看期刊。
房间里静寂无声,过了一两分锺,主持人,也就是毕业班的某个班长,才反应过来,声音高亢地谢过了在座的学长们,然後宣布,下面是自由提问的环节,同学们还有什麽问题,请向学长们提出。
然後教室里乱成一片。大四的学生纷纷瞄准自己感兴趣的对象,三五成群,向前辈询问起自己的前途来。
钱途身边也围了好些人,男的女的都有。钱途虽然不耐烦,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有问有答,除了脸上没有表情,声音没有起伏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不得体的地方。他虽然知道,找他的人多半是为了看稀罕,可是人家说话过得去,他也不好让人家下不来台。不过说著说著,他身边围著的人就少了,多半跑到李全身边去了──如果说他像冰山,李全就像温泉了,在他身边,舒服得多。
看看没事,钱途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教室。刚出门,一个大男孩扑了过来,挂在他脖子上,高兴地说:“哈哈,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救命恩人。恩人,你原来还是我的学长啊。真是有缘有缘哦。我叫邵梓维,什麽时候请你吃饭吧。”
钱途想要不动声色地甩开邵梓维,却没能做到,那家夥,也是一个强壮的人,便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你肯吗?”
邵梓维笑得更加开心:“这个啊,就恕不能从命了。我已经有了主了。对了,跟你说,我也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呢。”
钱途不觉有些沮丧。在西双版纳,他一眼看到男孩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那个身材,那个视死如归的眼神,那份洒脱,无不吸引著他。之所以没有下手,固然因为“洁身自好”,也因为那男孩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同类。没想到,居然也是一个同。
男孩笑眯眯地说:“说实话,我一直拿不定主意。工作呢,乏味,读书呢,太辛苦。不知道到底该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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