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魔宫的外墙近在眼前了。我想起兜里的那块碎片,本来是藏着用来防身的,现在命都快没了,还防什么身?一狠心,掰了一半掏出来往身后一扔,也不管打没打着,拼命往外墙上爬。
奋力一跃后,我终于骑上墙头,再回头一看,只见那碎片正砸在黑头盔的胸前,立刻绽放出刺眼的绿芒,把那似幻似真的躯体熔出一个大洞。片刻之后,别说黑头盔了,就连剩余的七八个阴兵也都统统不见了,真叫一个威力强大。
我松了口气,把目光转向宫墙内,入眼的景象登时叫我吃了一惊:墙内和墙外仿佛两个世界,数不清的宫灯蜿蜒排列,缀在无数的殿堂楼阁中,无声无息地照亮魔宫,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要知道这里可是数千年前就被封起来的魔宫、魔尊的陵墓,怎么还会有灯?难道是油多的烧不完吗?魔尊竟然这么奢侈?再回想我那贫瘠的领地,顿时一阵羡慕嫉妒恨。
这地方到处都透着古怪,却又偏偏没有一个阴兵,好像刻意引人深入似的。
可是护身的碎片只剩下一半,我也只有前进这一条路给我走了。我一边心里犯嘀咕,一边跳下墙去,往宫殿的深处进发。
根据这酆都的设置,魔宫在都城的中央,我便猜,魔尊的寝宫应该也在魔宫的中央。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不知道几千年里有没有妖魔和我走到同一个地方,还是都倒霉地死在了阴兵的武器下。
魔宫里的建筑众多,又都十分高大,十分阻挡视线,我就爬到能看到的最高的楼阁的屋顶上,这宫殿的布局果然清楚了很多。
宫殿外围的建筑都还完好,最中央的宫殿却不见了,只有一片湖泊,湖中央有个小岛。我纳闷原来的宫殿去了哪里,这片湖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是原来就这样,还是魔尊死后才变了样?
我正要从屋顶之上过去,忽然瞄到有一条长廊直通魔宫中心,这长廊上似乎画着些什么,我心道没准就是有妖魔闲得没事喜欢画图讲故事呢?
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我跳下屋檐,三两步走到长廊下。
竟然还真的有壁画。我顿时来了兴致,一路看了下去。
壁画起初的部分讲魔尊如何征服五大魔王,称霸魔界,接着还组织大军进攻天界,总而言之就是狂炫酷拽叼,这里的壁画不仅逼真,甚至还会动,几千年了都还在运转,可见画这画的妖魔也是法力高强。
据说魔尊在世的时候是魔界的巅峰时期,那时魔界甚至能和天界叫板,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完爆如今称霸一方的妖魔,于是天帝坐不住了,天魔大战就爆发了。
我一路看一路走,到了这长廊过半的时候,魔尊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大将。我之所以会注意到他的存在,是因为他身上的盔甲和领头的阴兵一模一样。联想到传说,我猜这个大将就是将魔尊埋葬在酆都的那个。
壁画里没有讲此魔的来历,但自他出现后,就几乎与魔尊形影不离,偶尔不穿盔甲的时候,也是一身黑衣,戴一顶漆黑面具,从不露出真容。
难道是丑的不能见人吗?我心想,摸了摸这个魔将的画像,恍然间似乎见到那面具后眼光一动,再去看时,又变回呆滞的模样。
壁画还在继续着,只是画风渐渐转为惨烈:魔尊战死,魔界陷落,众妖魔伺机分食魔尊的尸首,无名魔将抢回魔尊的残骸,藏在魔尊生前的寝宫之中,并令魔宫下沉,魔界的辉煌自此而终。
就算我这样从未经历过魔界巅峰时期的魔,也不禁唏嘘感慨。
长廊到这里逐渐坍塌,壁画更是模糊不清,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更多的内容,冰冷刺骨的湖水从这里漫了上来。
我回想壁画的内容,意识到湖中心的小岛也不是岛,而是寝宫的屋顶,心想要是我还能飞就好了,这么点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现在怎么办?游过去吗?
我看了看黑漆漆的水面,再望一望离得很远的小岛,突然有点害怕。进到魔宫之后,我没有遇到任何异常,这却恰恰是最大的异常。外围的酆都城由阴兵守卫得这样严密,内部的魔宫怎么会毫无防备?这湖水里不会有什么专门吃妖魔的魔兽吧?
可我都走到了这里,除了前进还能有什么选项?就算真的有了不得的东西,我也只能尽力斗一斗了!
我叹一口气,脱下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外套,这衣服从人间陪我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没成想还没走几步,脚下就毫无预警地一空,我立刻身不由己滑向湖水的深处。
被水淹没、窒息的陌生感觉第一次包围了我,肺部像是要爆炸,空气被从胸膛中挤出来,我拼命想游动上浮,可无论我怎么挣扎,身体都仿佛被绑上了千斤铁块般,飞速下沉,沉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湖底。
渐渐地,所有的知觉都消失了,可眼前反而不再是一片漆黑,一个人影模模糊糊地出现在我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竟然是之前呆过的牛头怪的地堡,而地上的人影,是浮黎。
我是死了吗?我在想。
我被困在这湖水里,还是回到了混沌之中?为什么还会看到浮黎?难道我死了浮黎这个混蛋还要来纠缠我。
真是气死大爷了!
然而不管我如何气愤,眼前的画面都没有变化。我似乎回到了那间地堡之内,被迫看着奄奄一息的浮黎。
他面色灰败,露出的肌肤毫无血色,瘦长的手紧紧攥着胸口,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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