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靠在你耳边说:“我都知道啦,等我回来啊,阿兰。”
那话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砸在你耳边。
然后他就走了,和你保持书信的联系。他告诉你他一切都好,正在抓紧赶上来,而你告诉他你被选入骑兵队,往后不光会有一份小工资,还能往部队升迁,就是训练的地方比较偏远。书信之外,你心里铆着劲儿,想着总得更优秀一点,才能站在他身边。
你清楚的记得,在你十六岁生日——就是你出现在修道院的日子——前一周的时候,一向严肃板着脸的骑兵队的马丁队长在晚饭前突然出现,大声喊道:“雅兰——雅兰?维森特!在哪里?出列!”
你呆愣愣地站出来,在同僚们隐晦的同情眼光里,手足无措。
却听到队长捏着嗓子说:“‘我回来了,想见你。’没有署名。啧啧,法阵加急远途传信,不便宜呦!”
正在晚餐的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可以啊雅兰!”
“就是,平时不声不响,动作这么快!厉害!”
你在大家善意的调侃中腾的红了脸,觉得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眼前金星乱窜,拔腿就要往营地外跑,刚走一步才想起来忘了什么,转回头对着队长意味深长的审视眼光说不出话来,急的鼻头和手心都密密出了汗。
过了你自以为的好一会儿,终于听见队长笑着喊道:“得啦,别这样看着我,怪可怜的。回来补半年杂役,给你三天假,不准迟到!”
又有平日里总跟你作对的“小矮个儿”查理把缰绳递到你手里,笑骂道:“我的‘小豌豆’借你骑,可不准把她累坏了!”
你浑浑噩噩上马挥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可别迟了,可别迟了,一直跑到天色黑沉,不得不生了火。当晚你一点也没睡着,脑子里一团乱麻,也忘了吃东西,只知道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机械地继续匆匆往回赶。
直到你看见他,整颗心都安定下来。
你的夏尔对你笑,把你推到草垛里吻你,从眼梢到眉头到鬓角到颈侧,一遍又一遍。你整个人都像在烧,都在发抖,被他碰到的地方更加烫。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办法想,浑身的血液既往脸上流,也往身下涌。而他问你什么时候十六岁,许诺回来后要给你礼物。
于是你觉得五年也不是那么长了。
他的课题需要绝对保密,这五年你们也就无法通讯。你更加努力训练,个子也仍然不停往上长。你求肯马丁队长为你写了荐书,推荐你去更危险但也更有前途的前锋营——离巴别塔只有一座山峰的分隔。战火硝烟中你凭着一股要与他重逢的信念咬牙坚持了下来。历经生死的战士大多在空闲的时候去附近的城镇“休闲放松”,而你一次也没跟他们一起去。
你自以为这五年很快就要过去了,直到初春的时候收到爱娜惊徨的来信,语无伦次地说巴别塔发生了意外,求你回来。这信辗转多次才送达前线,中途不知耽搁了多久时间。你费了好大力气找到战斗法师营地,挨个儿地求他们说一点巴别塔的消息,不知求恳了多少次才触动了高高在上的施法者,终于有人好心告诉你,早在前一年冬天巴别塔就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大事故,所有人都殉职了,已经成了一个历史。
你觉得自己整个人冻成了一块石头。
你用降职的代价请了长假,先来到故乡安慰爱娜、了解情况,然后辗转联系到家属团——他们终于准备完毕,熙熙攘攘地前去了解情况了。
“夏尔?修伊的家属——哎你是他什么人?”
——你是他什么人?这问题在你脑中轰轰地回响。
你听到自己木然地说:“……邻居,他只有一个妹妹,来不了,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你混在家属组成的人群里从地面眺望巴别塔,十层挑高的穹顶雄伟壮阔,可你觉得那不过是又一个石砌的祈祷室,围墙高筑的修道院。那里一定很冷、很冷,连你火一样的夏尔也熄灭在那里,像一块烧红的石头从遥远的天边短暂地划过夜空掉进冰冷的河水,哧的一声便悄无声息。
你终于意识到在那里熄灭的是你的夏尔,你的生命之火、希望之光,你的信仰……你的爱。
你怎么能让你的夏尔一个人呆在那样冷的地方。现在该你带他回家了。
人生就是一场苦刑。你的心要像石头一样。
你总算理解这句话了。
r 25那漫长等待的终点
你回到阿卡契,回到曾经你们共同拥有的那个家——它已经冷下来了,也再不会温暖了。你的心也一样。
你告诉爱娜整个调查的过程,在她失魂落魄的表情中对她保证你会把他带回来,不论多久。
关于这个你只有一个办法可想:这次调查发现,整个巴别塔被“魔气”所笼罩,没有人能踏入塔周百米的范围,只有手持祝祷过的法器的圣职者,勉力走到了大门边的一步之遥,他说里面遍布着尸体。于是你给军营写了辞职信,把身上所有的余钱给了爱娜,又回到了修道院——圣母会在阿卡契这个小地方的小聚点。你对嬷嬷说,你愿受洗。这次不是做修士,而是做苦修士。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接触到祝祷法器。
嬷嬷看了看你,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你总会回来的。”别的什么也没有问,给你写了去苦修士营地的荐信。什么是苦修士?实践灵肉分离、以ròu_tǐ的痛苦纯净灵魂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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