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口气,乌水两字像是咒语箍在心头。
我虽祖籍在乌水,却生在河南,对家乡的概念也只是因为母亲的死而清晰。
火车开时已经凌晨一点,窗外散着雾气,更能看清内心的幽静。车厢寂静仿佛没有人存在,我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忙喊了声沐城,沐城抬起头,车内开了暖气,她已经换上了一件**净的白色衬衫,正翻着一本杂志。“想睡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我眨眨眼,点了点头。沐城却蹙起眉,看了看时间。“不能睡。”
我哭丧着个脸,沐城此时却笑笑打了个响指,一位西装男子陆续将几个银盘放在桌上。有法式长面包,手撕牛肉,还有提拉米苏,黑森林等一些甜点。最后他送来了一个包着粉色包装纸的小蛋糕。
蛋糕上简单画着一个女孩子,秀气的眉毛,清亮的眸子,嘴弯弯地勾着。有一行风骨清秀的小字,一看便是沐城手笔:祝叶漓又老一岁。
我这才想起今天生日,用力抱了抱沐城。沐城丢过一本白色的小本子,淡淡地说:“昕朗出差了,托我给你。”
我打开来,第一页有个手绘的太阳,一个男孩牵着女孩在阳光下奔跑,淡淡的笔迹中无一不是我们日常的故事。
最后,送给——最爱的叶漓。昕朗。
谢谢你们,我最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v=
☆、二
二
我靠在沐城身上,闻着茉莉花的香水味,沐城总是令人心安。天边有微弱的白光时,沐城揉揉我的头,把我喊起来。
沐城到了一家庭院,嘱咐我在原地等她,沐城出来时,怀中抱着捧雪白的花,瓣子是月亮做的,晶莹剔透。她一手牵过我,走在纷纷繁繁的街道上。
乌水的街道,温馨而淳朴,小摊摆成行,买面具的,捏面人的,一些古朴的小玩意,生着铜锈的青铜镜,不知有多少年岁的梳妆盒。沐城仿佛懂我心思,轻笑:“这里还和以前一样啊。”
我是最喜欢这些小玩意的,心上却因还搁着另一些事而不起兴致,望了眼被串起来的白色菩提子,跟着沐城向前方走去。
沐城以生日为名,硬是逼我穿上一件镶着小钻石的白色丝缎连衣裙,在热闹的人群中迈不出脚步。我叹气,跟着沐城转过一个街角,面前却豁然开朗。
沐城从兜里掏出一个已经生锈的钥匙,转了几下硬是没把黑色的大门打开,这里似乎有些荒凉,保安亭里没有人,结着蜘蛛丝,门半掩着,倏尔有只黑猫蹿入墙内。
我笑她:“你看那只黑猫都比你强。”
沐城瞪我一眼,倔性又犯了,**脆效仿黑猫从并不是很高的墙上爬过去,坐在墙端,白衬衫几处被染得脏兮兮,沐城得意地向我笑笑,有些挑衅地说。“你上来啊。”
我看了眼身上的白裙,沐城却直接从墙端跳下了另一边,没了踪影。我愣了神,门吱呀地开了,沐城拍拍手,抱怨地看了眼身上的衬衫。
我抱着那捧白花进去,这花是母亲最喜欢的花,但我不知道名字,或者说是不愿意接触那人的任何事。
沐城走到坟前。把白花放在墓碑前,神色淡淡:“伯母,您放心,我把叶漓照顾得很好。”
墓碑上刻着母亲的面容,眼角,唇翘起来的弧度与我如出一辙。
亡母叶温宜。
我是她的血肉,我的姓是她所冠,我的名是她所取,我的生命是她赋予。
沐城瞥了我一眼。“虽然不知道伯母为什么让你名为阿漓,阿漓阿离,你这祸害早点离开我就好了。”
我瞪她一样,知道她是开玩笑,嘴上却不饶。“行,明儿个我就嫁给昕朗,不碍大爷您眼。”
沐城不说话,一手摩挲着墓碑上粗糙的纹路。“回去吧。”
我和沐城出机场时昕朗已经等我们很久了,昕朗是个清澈温暖的男孩,朝我们挥挥手便冲上前抱住我,他身上有很**净的青草的气息,男孩清净单薄的身子像是夏日午后暖风拂过。他热烈而不避忌地在大厅中轻吻我的头发,额头和眉毛。
沐城在一旁温和地看着我们,我笑笑,拉住他的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昕朗眼神清凉如水,看着我却是对沐城说:“沐城,这些年小漓麻烦你了,我们毕竟已经这么大了,我想带小漓来我们家住,爸妈很欢迎小漓。”
沐城抿住唇,像个倔强的小孩子,无助地守着自己的东西。“不好。”
昕朗温和地看着我,修长的手指理了理我耳边的碎发。“小漓,跟我住,好不好?”
沐城有些恼怒:“昕朗,你怎么能逼叶漓去你家睡!”
昕朗眸子清澈。“我是小漓的男朋友,难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咬紧嘴唇,看了看沐城。“沐城,我的确是昕朗的女朋友。”
一辆亮红色的法来利疾驶而来,漂亮地转个弯,刹住了车,深茶色的玻璃缓缓落下,女子长发及腰,一丝化妆也无,脸清瘦素净,眼神冷淡高远,清澈发蓝,脖子上系着红绳,上有一块白玉。
沐城将一个硬物塞进我手中,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沐城温柔,女子清傲,两人竟是格外养眼。女子伸出手,微瘦带着凉意。“很高兴认识你。叶漓?”
沐城却拽了把女子,轻轻看着我。“我有事先走了,钥匙你有。”
我望着离去的车子,昕朗捏捏我脸。“小漓走吧,我们和她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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