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一毫的寻求原谅的妄念。他这辈子不可能再求得殷浅的原谅了,却还傻乎乎地认为殷浅会和他重新开始。
沈容涧笑得有些惨然,“看看你,我想你了。”
殷浅怔愣了一下,结果出乎意料地竟然还点了一下头,沈容涧还没来得及欣喜若狂就听见殷浅淡淡道:“反正以后也看不到了。”
沈容涧差点没有当场抓狂地扑过去咬坏殷浅那张恶毒的嘴。
就在沈容涧被刺激得双眼一片血红的时候,殷浅突然道:“沈容涧,你负我,我可以不再计较。”
沈容涧惊愕地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
殷浅接着道:“但是,殷玦,不要动他。这是我的底线,你如果想我能活久一点,就不要动他。”
沈容涧顿时就整个人都懵住了,不能动他,那怎样才能救你?!
沈容涧脑子里一片茫然,他先定了定神,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惊惶道:“我怎么会……就算你不信我,难道你还不相信你养大的那条小龙?”以他昨天的经历来看,那人可完全不像殷浅挂心的这般柔弱。
殷浅低头不语。
沈容涧试探着在床边半跪下身去触碰殷浅的指尖,他的眼眶有些发红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决不容许!”
殷浅似笑非笑地瞟了沈容涧一眼,眼里竟有风情万种,“好啊。”
沈容涧也跟着扬了扬嘴角,尽管他知道殷浅求生的本能已经压制了一切,除了那条小龙,他的心里已经再也装不下他的任何东西。
“为什么?”沈容涧还是想问个究竟,“为什么你要对那条小龙那么好呢?要是你也能这样对我……”
殷浅淡笑着地打断道:“我也对你好过不是么。”只是你没有珍惜罢了,殷浅眼底的凉薄让沈容涧几乎无法再与他对视下去。
“其实是因为……”殷浅顿了一下,他先慢慢整理了一遍思绪,然后又释然了,这才笑得有几分温柔的样子,“因为他值得我对他好。”
“嗯。”沈容涧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但是他也无法再听下去了,殷浅的笑就像刀子一般刮得他心口疼,疼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不送。”
沈容涧站起身来向外走,推开门惊觉一股寒意,他把衣服裹得更紧了一些,然后他转过头对殷浅道:“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
殷浅已经重新躺下,偏过脸,并没有应声。
沈容涧依旧等了一会儿,慢慢关上门离开了。
为什么要对殷玦那么好呢?殷浅迷迷糊糊地想起很久以前,在他第二次遭到沈容涧背叛的时候,镇海池已经几近干涸,海面狂风大作,海底植物枯败,这一切都昭示着东海没有法宝压制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
那一天他满目凄寒,在镇海池边上站了两天一夜,思绪全乱了套,从沈容涧开始的亲近,到疏离到厌弃,再到那人的幡然悔悟和求得他的原谅,最后竟趁他不备偷走镇海之宝。
什么真心喜欢,什么决定执手,不过是在把他玩腻了以后因为舍不得法宝而编造的谎言罢了。
殷浅当时苍白着脸几乎无法支撑着自己回到龙宫,回到小胖胖殷玦嗷嗷待哺的地方。
结果就在距离寝殿还有很长一段路程的时候,殷浅突然停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趴在前方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小龙。
“你怎么会跑来这里?侍卫呢?宫女呢?”殷浅愕然地看着小龙默默地扬着头,固执地朝前爬了两步爬到他的脚边。
彼时的殷玦还没有学会在海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泳,胖乎乎的身子显得特别笨拙,他的肚皮很软,鳞片也都还没有变得坚硬,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爬出了寝殿,一个人悄悄地走了那么远的距离出来等着殷浅。
不说寝殿外面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小龙平常被殷浅宠得紧,连散步都要在路上铺起厚厚的绒毯,生怕磨破了它白软的肚皮,可是现在,没有绒毯给它垫着爪子,路上满是沙砾和不时冒出的尖利的石块;殷浅明明记得小龙那么地讨厌散步,走两下都要停下来磨磨蹭蹭和撒娇,可是现在,这里距离寝殿有多远呢?就算是成年的殷浅也得走上好一会儿吧……
殷浅眼眶通红地蹲下身来,小龙赶紧用爪子死死地勾住殷浅的衣摆,大有你再不搭理我我也哭给你看的架势。
殷浅握着小龙的爪子稍稍抬起一点,果不其然,他看见小龙柔软的肚皮上几乎鲜血淋漓,被石头刮破的地方直接翻起了嫩肉,粘连着沙砾混在部分已经干固的血痂里,而它自己最宝贝的小爪子,磨断了尖利指甲,轻轻地渗着血。
殷浅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他跪在地上怀抱着殷玦软乎乎的身体,再也无法压抑地失声哭泣。
“咕噜噜。”小龙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
回去以后的小龙生了一场大病,被可怜地翻着肚皮安置在暖被窝里,白白软软的肚皮上满是错落的伤痕,殷浅倒像是已经从最初的打击中走出来了一般,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而小龙也终于在这次病中得以顺利化成人形……
殷浅每每回想起殷玦心里都会流淌过一阵暖意,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那条无知懵懂的小龙很努力地在成长着,以让他惊讶的速度开始分担起他肩膀上的重量……
殷浅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半夜里他感觉到喉咙干渴,茶杯里也忘了重新满上水,于是他慢慢地撑起身体想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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