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盘山路上开着,逼不得已,韩晨心开得更慢更仔细了。
到达老家的村子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因为韩衷提前打过电话回来,所以兄弟几个都聚在老大家里,等着他们回来。
远远听到汽车的声音,一大家人就都从院子里出来接人了,有人招呼着让韩晨心把车停到院子里面,然后韩衷第一个下了车。
韩衷的大哥大嫂最先迎上来,他们都以为是许嘉怡跟韩衷一起回来,并没有太热情,只是对韩衷说道:“妈的情况不太好,县医院的医生说让可以准备后事了。”
韩衷不由也难过起来。
停好了车的韩晨心和孙哲杨一起下车。
有亲戚见到孙哲杨,惊讶地“哎”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不是那个——”
这时韩衷对自己几个哥哥说道:“晨诚这次跟我一起回来了,他来看看他奶奶。”
一大家子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有人招呼道:“那先进去再说吧。”
韩衷的母亲在县医院住院,医生说治不好了之后,就抬回家里躺着了,现在一家人就等着她老人家咽气了,家里上上下下都开始忙碌着给她准备后事。
韩晨心和孙哲杨跟着韩衷去奶奶房间里探望她老人家,老人已经病得有些糊涂了,大多时间昏睡着,韩衷去喊她,她也只是睁开眼看了看,然后又闭上了。
韩衷的大哥告诉他:“妈之前叫过你的名字。”
韩衷闻言,眼眶有些发红,坐在病床边上握着母亲的手。
孙哲杨走过来,蹲在床边,轻声喊道:“奶奶。”
他现在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回来,都是住在奶奶这里,他奶奶是个淳朴老实的山里人,不识字,可是很勤快很灵巧。
奶奶跟他妈相处得很好,因为他的母亲也是个勤老善良的妇人,一辈子简简单单,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丈夫和孩子身上。
孙哲杨并不知道后来许嘉怡过来这边的情况,其实从许嘉怡第一次过来,他奶奶就不太喜欢这个女人,而且为了韩衷离婚的事情,极为罕见地对韩衷发了脾气。
这时候孙哲杨喊奶奶,自然也没得到回应,老人家脸色蜡黄,整个人像是深深陷进了床铺里面,失去了生气。
对这个奶奶感情最弱的,大概要属韩晨心了。
可是这种情形之下,韩晨心还是不由有几分难过,为了亲人的即将离去。
看望了老人,他们三个被迎到堂屋里面吃饭。
准备的晚饭已经冷了,家里的女人们又去厨房热饭。
韩衷是韩家几个孩子里面最有出息的,这两年还好,前些年韩衷在外面刚刚赚了钱,还是接济了老家父母不少,所以每次回来,这些兄弟姐妹们都对他一家接待得很周到。
韩衷一共有四个哥哥,两个姐姐,大哥最大的孙子比韩晨心兄弟两个年龄都还要大了。这一趟韩衷回来,一大家人都聚齐了,一桌子根本坐不下,只能家里几个当家的大男人坐主桌,外加上跟着韩衷一起回来的韩晨心和孙哲杨,其他年轻人都被赶到旁边屋子去坐了。
其实大家最惊讶的,还是孙哲杨,不,在他们看来应该叫韩晨诚,这一趟能跟着韩衷一起回来,要知道自从韩衷离婚再娶,这一家子人都再没有见过孙哲杨了。
因为话题有些敏感,在饭桌子上大家也没说什么,只是韩衷的大哥韩康对孙哲杨说道:“你奶奶还是很惦记着你的,回来看看她是应该的。”
孙哲杨闻言,并没有说什么。
时间不早了,而且大家都饿了,这一顿饭吃完了差不多就该休息了。
其他兄弟该回家的回家了,剩下韩衷和两个儿子只能住在韩康这边。
因为没有那么多房间,往年他们回来,大多是韩晨心跟韩衷住一间,许嘉怡跟韩梓馨住一间,今年韩康问韩衷怎么安排,让他自己看着办。
韩衷说道:“让两个孩子住一间吧。”
韩康于是道:“也好,我有些话也方便跟你聊聊。”
韩康的妻子领着韩晨心和孙哲杨去院子最角落的那个房间,房间里面很简陋,只有一张双人床,上面也只有一床厚棉被。
“条件不好,你们将就一下吧,”韩康的妻子说着。
韩康的年龄比韩衷要大上二十来岁,他妻子也已经满头白发了,这一大家人并不富裕,韩晨心他们也没什么好挑剔的,说了谢谢就提着东西进去了。
这里条件不好大家都知道,不然每年许嘉怡也不会匆忙来了,又匆忙想走。
孙哲杨伸手关上房门,韩晨心则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被褥,说道:“有点潮。”
孙哲杨说:“随便了。”
不管奶奶是不是这两天就要走了,他们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接下来还要过大年三十,一直到正月里放完假离开,韩晨心和孙哲杨都会在这同一张床上渡过夜晚。
韩晨心从旅行箱里拿出毛巾和牙刷、杯子。
孙哲杨看到了,说道:“我忘带了。”
韩晨心把毛巾递给他,“用我的吧。”
孙哲杨接过来,说道:“牙刷也没带。”
韩晨心无奈看着他。
孙哲杨抓了几件衣服就出门了,哪里想着带这些东西,他觉得这些到了哪里都可以买,没必要非要带上一套,可是现在要用了偏偏就麻烦了。
孙哲杨起身朝外面走,“我去买一把。”
韩晨心拦住他,“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买?去找婶娘帮你找一把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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