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挑了挑眉。
过了好一会,陈楠才说话:“其实我以前没这概念,或者说也许我很早就有了苗头,只是不想往哪方面去想。好像不去思考,这事儿就不存在了,可是它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可能就像今天,情绪控制不住,心思也瞒不住。全都跑了出来。”
“然后被我抓了个正着”,陈云起笑,“你知道,你只是没敢往那方面想。你那个叫陆晓的朋友,我一眼就瞧出来了,他不是有对象吗,你就没从他们身上想明白点自己的事。”
陈楠深深吸了一口烟:“陈二,我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接受陆晓的事,我都做了好久心理建设。”
“老陈家的人,都爱恨分明,喜欢了就喜欢了,多大的事,就学着陈绍志的牺牲奉献了,他的魄力坦荡你也学学。”陈云起笑。
“没什么坦荡不坦荡的”,陈楠抖了抖烟灰,“你说我现在有什么心思,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从前也没对谁,或者对哪个同性有过这种感觉。可能就对这个孩子不一样吧,顺其自然吧。想对他好,想和他靠近,想看他开心,想和他多点时间在一起,我目前只能想到这么多。”
“这还叫没想那么多?”陈云起笑着摇了摇头,“陈楠,你们这些学生时代的小悸动我就不予置评了,可是有件事儿,你必须明白。”
陈楠直直看着她。
“你对这个人心动,是偶然,也是必然。”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的话里还是在下意识拒绝这个身份,没人愿意被标签,被定义,可是在这个社会,你作为一个社会角色,被评价被定义,是避无可避的。像我们这种只为自己而活的人,别人的看法算什么,不管你以后是要选择去其他国家,还是选择公开或隐藏,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始终要要面对自己,如果你自己都认清不了自己,怎么去获得自己的尊重和理解。”
“你说我是……”陈楠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后面的话。
“陈楠,你从小就没对那个女孩子有过哪怕一丁点小心思吧”,陈云起灭了烟,“这就是一个自我认知的过程,别想那么复杂。也不要害怕。”
“我不害怕”,陈楠说,“我也没想那么复杂。可能就是我没想那么复杂,也不愿意想太深,所以才显得自欺欺人。”
“所以你就还是在逃避”,陈云起叹了口气,“有些东西说开了,是没办法再回到以前那个状态了。”
陈楠点点头:“我明白。”
晚上苏又榆看到校门口的陈楠有些意外:“不是说不来吗”
“晚上不送你,不习惯”,陈楠双手插裤袋,站在路灯下,眼神比平时多了一分温存,“见见你,才安心。”
陆晓:“不陪姑姑?”
陈楠耸了耸肩:“我今天和小鱿鱼回金曦园。”
“姑姑回金曦园住?”陆晓问。
“没”。陈楠伸了个懒腰,“就是发现好久没和小鱿鱼一起回家了。”
苏又榆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陈楠有些没反应过来,唇角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而且现在好的不得了,好久没这么神清气爽了。”
“他是想问,你没事干什么主动回金曦园,以前不都是屁颠屁颠回陆晓家吗?”江鸿羽此时心情颇佳,替小鱿鱼说了出来。
陈楠特别想揉揉小鱿鱼的头,不过忍住了:“可能有你陪着,回金曦园也变成一件挺开心的事了。”
苏又榆看着陈楠,眼里的光彩晃得陈楠心尖一颤。
陆晓也猛地转头看向他。
陈楠神色泰然自若,对着陆晓笑了笑。
有些事浮出水面了,那就坦然面对。
陈楠没当时对陆晓的事那么多顾虑。
陈云起说得对,有些事儿应该潇洒一些。
他是一个只面对自己的人,社会观念他不看重。
至于家庭,他没有家庭。
他向来凭感觉做事,他今天才明白先后顺序,首先得有了感觉,才能有后面的事儿。
他不会和自己的感觉作对,跟着感觉,顺应本心。他现在只能想到这里。
上车后,苏又榆问:“回去一个人没关系吗?”
“怎么会一个人”,陈楠笑了笑,“你不和我一个小区呆着吗?”
苏又榆呆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去理解陈楠这句话。
“对了”,陈楠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本来想你生日再送你的,就当这次得奖的奖励吧。”
苏又榆接过盒子,打开看,是一把银色十孔口琴,上面还有精美的刻字。
这是一个著名口琴牌子出的百年珍藏纪念款,很难买到。
苏又榆知道,是因为苏铭这次去d国的时候,给他带了一把回来。
“我很喜欢”,他的指尖在冰冷的琴声上划过,“特别喜欢。”
“必须得喜欢”,陈楠得意地翘了翘嘴角,“这个版本可是很难买到的,改天吹给我听。”
“嗯。”
陈云起还是回了金曦园,陈楠到家的时候,她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
“来我这干什么,不回自己家”,陈楠也没开门,一屁股坐她旁边,“给我一根。”
“回去老想起老头老太太,心里难过”,陈云起替他点上烟,“送人回家了?”
陈楠叼着烟含糊应了一声“嗯。”
“明天陪我回老家看看吧”,陈云起说,“回去扫个墓。”
最近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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