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反正如今你有的是时间听我慢慢道来了……」
凤兰这个「慢慢道来」迟了很多天。
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忧虑焦心、担惊受怕,虽然在他脸上看不出来几分,却着实耗了他极大的元气,在一切终于好起来的时候,他才突然觉得很累很困,还没来得及抱怨几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按照他的说法,那不过是困极了,蒙头大睡了两、三天,然而司徒雪融却坚持说那是昏过去。毕竟一个人在面前上一刻钟还在笑着说话,下一刻就突然倒下去不省人事,确实把他这个刚刚醒来的人吓得不轻。
司徒雪融的身体恢复得出乎意料的快,在凤兰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勉强下床了。
对司徒雪融的病情有多严重幷不知情的士兵只道是将军微恙而已,见得他出现只是高兴,而那些曾经已经给他下过死亡判断的军医就都只叹上天有好生之德了,刘青更是甚为讶异。
「你究竟是从哪找到医治那绝症的方法?」有一天刘青来探望时,忍不住问出口。
凤兰皱了皱眉,非常认真地回答:「是运气。」
见刘青不解,他又挠挠头补了一句:「说实话,我自幼便是福星高照的命,你们将军遇上我,好歹也能沾一点点。」
刘青笑了笑,转身离去,又听得凤兰在身后突然说:「刘大人,事情已经过去了。」
刘青站定,凤兰表情有点尴尬地想了想,解释说:「就是……这件事情本来也算不得你的错。雪融如今已经没事了,你也不用……再将它放在心上。」
「凤公子……」刘青幷没有回头,垂下眼眸,凤兰等着,却听得他轻声说:「希望您和将军大人,永远幸福,白首偕老。」
这听着是谢意的感觉,可不像是从刘青口中说出来的,凤兰听着一阵脸红,再看向门口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了。
自顾自地笑笑,凤兰又有几分得意。
从床上下来之后,凤兰就忙活着种树。
这件事情看着有点匪夷所思,但是凤兰总幻想着,要是能把这越陆濒临绝种的月光花在北漠乃至华都大陆上种活,那么对雪融来说又多了一些保障,虽说现在那小植物的花和叶子已经被他奉为至宝,分了好几个地方带着藏着,以杜绝一切让他差一点点失去那个人的可能。
司徒雪融尚在恢复期,由于北漠剩余势力只是偶尔会来骚扰一下,他休息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在那么久的煎熬与痛苦之后,一切居然归于平静安好,那感觉已经不是劫后余生,简直还如同死前的梦境一般。偶尔深夜突然醒来,发觉自己还有知觉,感觉到有力的心跳,都有片刻的不真实感。
那种时候他会坐在床上发呆,呆很久,有时候抱着枕头走到凤兰的房门前,却始终没有去敲门。表面是什么都好起来了,但是实际上……凤兰没有搬回他的房间。
凤兰在生气。
司徒雪融知道的,自从他醒来,就很难再靠近那个人。
试图去亲近他的时候,凤兰抬头就是一句:「走开走开,别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司徒雪融我告诉你,小爷和你有帐要算,只不过现在没心情。」
司徒雪融自然知道他所谓的帐是什么事情,却想不出如果凤兰真的问起,他该怎样回答。而且凤兰似乎就没有「有心情」的那一天,他这么一天天等着,心乱如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凤兰此刻心情比他颓唐得多。
凤小爷一个人独守空闺,尖尖的虎牙都把被子磨出棉花来了,心道这次是原则问题,说什么也不能再自动退缩当软柿子了。
况且这司徒雪融也太不长进了吧,难道是已经摸出来他凤兰到底还是会舍不得他?要他走开就真走开了,偶尔主动来哄哄他有那么难吗?好不容易才不用弄得生离死别,这时候的结局不应该是皆大欢喜,情意绵绵,然后亲亲、抱抱、上床吗?
凤兰想了想,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计较了,干脆就别拿架子了吧,苦人累己又不讨好的活计。可是转念又想,就是因为自己次次都那样放纵他,才落到下风的,这次再不扳回一局,基本上就要从吃定别人变成被吃定了。
于是凤兰等,司徒雪融也等。
渐渐凤兰觉得这简直像是没有终点的冷战一般,心里越来越郁闷,却无处发泄。明明每次擦身而过,那人的目光都幽幽地看向他这里,却不追上来和他说话。
长此以往,凤兰越来越委屈,被子枕头全部咬出很多破洞来。
漠北的据点幷不适宜部队长期驻扎,大军很快全部撤回了陌阡城。
在城前,刘青的少量部众也要回到赫连渊的一个红珠城与这北漠京城之间,名为边池的要塞。
凤兰倒好,这个时候往刘青的队伍里一站,笑道:「司徒将军,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他得意地看到司徒雪融脸上出现了一分焦急,却又火上浇油道:「是司徒将军亲口说过我去哪里和你再也无关的,如今我要同刘大人去边池欣赏欣赏那边的风光,想必司徒将军不会反对吧?」
凤兰以为自己已经是给这傻瓜一个台阶下了,心道这样的情况,还不出言留我?
哪知道司徒雪融心存愧疚,而且仍旧不解其意,心里想留他又不敢开口,居然道:「如果刘青同意,我幷没有意见。」
刘青是一个头两个大。
近日里虽看得见将军和凤公子不知为什么谁也不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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