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大军臃肿庞大,南方地形又不像北方一样多平原开阔地,到处是险峻山岭,北军在进入南方后便行进困难,随着深入更是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加上十八太保每天不间断的侵扰,部队更是苦不堪言。所以在还未与南军正式一战前,不少北军士兵已生出退意,早没有当初誓师的热血兴奋。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由于不能因地补给,部队自己带的军粮很快要消耗殆尽。这个时候,手下有将领提出撤军的建议,阎罗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将这名将领吊起来用马鞍抽了一顿,坚持继续向南挺进。
阎罗不信方斩佛能预知他的行军路线,恰好只撤掉他行军路线上的城镇,所以为了达到现在这个效果,方斩佛必是撤掉了大半个南方城镇。但他不可能将所有城镇都迁空,所以只要到有人的地方,他们的军队就能得到补给,而一旦他们兵围一城百姓,不信方斩佛的军队还龟缩不出。只要正面交锋,阎罗相信“杂牌”的南军一定不会是北军正规师的对手。
愿望是美好的,又行进三天之后,部队断粮,而他们连个南方百姓的鬼影子都没看到。阎罗不甘就此退军,又坚持了一天,底下士兵出现逃亡现象。
阎罗得知士兵逃亡的事后,默然怔立良久,不得不承认他的第三次南伐,依然以失败告终。
阎罗撤军往回走,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不见人影的南军突然出现,向疲惫不堪又饥肠辘辘的北军发起进攻。
以逸待劳,以饱待饥,以勇战敢战之士,对怯战畏战之兵,其结果可想而知。
百万大军,逃回一半,剩下一半,被南军歼灭一部分,逃亡一部分。
三次失败后,阎罗再不敢轻易兴师南伐,哪怕后来在其他国家的支持下登上总统宝座,依然不再提南伐之事,最多偶尔派部队侵袭南境,虏掠一些南方百姓和物资,正如苏辰参与的那次。
而颇令世人费解的是,阎罗三次南伐,方斩佛却从未北征,他似乎在降服收拢南方各大小势力后便满足于做半壁之王,北军不来犯他,他便不会出击。
脑海中回想蔡主编的话,苏辰大致拼凑出方斩佛十六岁后的人生过往,而他十六岁前的经历,则无人知晓。
来到军政大楼,一名年轻的军官接待了苏辰,自我介绍说是政务总长的秘书。
政务总长?据说南方各省之所以有如今政平民和的景象,便是方斩佛手下有一名极擅处理政务的人才,便是这位政务总长么?
苏辰被带到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很简朴,没有任何多余装饰。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笔走龙蛇,铁划银钩,笔划间飞扬恣肆,一股迫人气势有如猛虎下山,竟令观者顿生退避之意。
天无不焘,地无不载。
本是至德之意,却让这人写出一种吞并八荒的气势来。字下未有落款,想来不是什么书画大家所写,不过一般的书画家想来也写不出这种气势。
正当苏辰欣赏字画时,一个人走了进来,见他盯着墙上的字看,便笑着解释道:“这字是大帅当年所写,可惜这些年来,大帅再不肯动笔了。”说完叹息一声,望向苏辰温和笑道,“你是苏先生吧,我叫秦子和,是大帅的政务总长。”
“秦总长。”苏辰对他点头致意。
“嗯,苏先生跟我来吧,今天你有二十分钟采访时间。”秦子和领着苏辰直接穿过军政大楼前院,一路向后而去,路上景致逐渐荒凉,看起来颇像废弃的庭院。
秦子和走在前面,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位新报来的记者,发现苏辰从始至终面色不改,一脸平静地跟在他后面,既没有露出惊诧之色,也没有拘谨地低着头哪里都不敢看。
新报是一家创刊时间不足三年的新刊物,以传播新思想新文化为其主旨,据说创刊人曾去国外留学生活过很长时间,回国后不久便创办了这份报纸。
果然接受了新思想洗礼的人不一样,光是这份从容的气度,便是南军之中多少官员也不及的。秦子和收回目光,在心中暗自感慨。
再穿过一处石拱门时,有呼喝之声传来。
“前面是大帅演武的地方,大帅不耐烦坐在办公室处理军政琐事,经常会带着一众兄弟和部属来此演练武艺。”秦子和的语气颇为无奈,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望向苏辰,笑着补充道,“十八太保?你们喜欢这样称呼他们吧。这些人是最早跟着大帅打天下的,个个功绩卓著,然而却未领任何军职。他们视大帅为手足,大帅也视他们为兄弟。”
苏辰不好一直沉默下去,遂感慨地说了句:“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大帅与十八太保之间,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苏先生果然不愧饱学之士,文采斐然。秦某最是佩服苏先生这样的文人学者,非常期待这次苏先生对大帅的专访,想来会给广大民众呈现出一位最真实的军阀统帅。”
我就随便感慨了句,这就看出我是饱学之士?苏辰面上不显,心里犯起嘀咕,这秦子和最后一句话颇费人思量啊。
这时两人已走过长廊,顺着围栏直下,来到一座石台上。台上搭着简易的棚子,里面置了木榻坐椅,榻上铺着一副完整的虎皮,虎头朝外,空洞的双眼似盯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苏先生稍待,大帅现下恐怕一时脱不开身。”秦子和朝演武场看了一眼,转过头对苏辰说道。
苏辰点点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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