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了。他的病还未好全,被萧明烨强制放了假,此时此刻正在家中修养。
这些日子实在睡得太多,季清虽未上早朝,但也醒得很早,醒了后,便再也睡不着了。一觉醒来,他自觉精气神都好了许多,抬手探了探体温,也觉得无事之后,心情不由得舒畅起来。
偷得浮生半日闲。懒得下床,只唤人来服侍着简单洗漱之后,季清便随手拿起一卷书,靠在床头看了起来。
阳光从窗外探进屋里,洒下一地亮斑,那株金钱绿萼又长大了些许,小小的青绿的枝丫显出一片新生的可爱。
……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种平静而安宁的感觉了。
不多时,季清有些累了,便合上眼闭目养神。这时只听见自己的房门传来被人推开的“吱呀”声,季清也不睁眼,只柔声道:“山伯,不用担心我了。我病好了,不喝药了……”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落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而拥抱着他的人发出了低沉悦耳的笑声。
“陛下!”季清惊呼,“您怎么会在这里……啊,您又私自出宫了!……”
身着常服的萧明烨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便蹭掉鞋子上了床与季清挤到一处,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止住他正待行礼的动作,搂过他的腰狠狠亲了一口。
“既不在宫中,便不用拘泥于礼节了。逸儿假扮易和的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朕当然得偷偷出来去见他了……”
萧明烨去见了驻扎城外的萧秋逸,与他真正地好好谈了一回,并把他的身世也与他说清楚了。萧秋逸的震惊程度完全不亚于季清,他这才明白,他一直以来纠结、怀疑与痛恨的……原来都是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萧秋逸的脸上再也不见最初进宫时的孩童般的欢笑——虽然那大半也是为了掩饰心中的阴暗,但如今,他沉默深思的模样,有了几分萧明烨严肃认真时的影子。
“堂兄,愚弟自知犯了糊涂,堂兄已经很纵容爱护愚弟了,是愚弟太沉溺于过去的事情。今后,堂兄不必再对愚弟心怀愧疚,而愚弟也将放下这一切,着手南方政务,替堂兄掌管好这一方水土。”
“好孩子。”萧明烨笑了。
萧秋逸望见他和煦温柔的笑容,想起了那个一直被他好好收着的平安符,忽然也笑了。
一瞬间释怀了。
他又道:“不过,眼看离别将近……愚弟能否向堂兄讨两个人作为饯别礼?”
而这两个人,有些出乎萧明烨的意料,仔细想来却又有理有据。其中一个是莺妃。由于琴妃去世颇早,萧秋逸从未获得过真正的母亲的疼爱,然而在冷宫中的那几日,萧秋逸本是打定了要吃苦的主意,却多亏了莺妃的照拂他们才得以过得舒适。那时候的莺妃看上去与寻常母亲别无二致,除了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她的儿子,这些都让萧秋逸动了恻隐之心。虽然宫中生活富足,但莺妃注定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度日,萧秋逸便决定干脆接她到自己身边,也算圆了自己的求母之梦和莺妃的求子之梦了。
“至于第二个……季清你一定想不到是谁。”
萧明烨勾起嘴角,笑得万分愉悦。
当季小衷听闻平南王要带他走时,他的脸登时就垮了。他那时还不知与他在冷宫中同甘共苦的小哥哥易和就是平南王萧秋逸,但好在他的确十分乖巧听话,看见萧秋逸竟接纳了疯傻可怜的莺妃,想来也不是那么邪恶的人,这才不情不愿地一道跟去了。
“这一下,没有易和,也没有小衷……终于只剩下你朕和你了。季清,你可还记得你曾坏过朕不少好事?你说说……是不是得用你自己的一辈子来赔?”
萧明烨暧昧地低下头,一边蹭着季清的下颌,一边凑到季清的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熏红了他的脸……
季清说不出话来,虽然陛下伤了一条手臂,但他依然招架不住身边年轻男人,不知不觉也拥住萧明烨的背部,小心避让着他的伤口。既已明了自己的真实心意,再被动退缩也实在有些忸怩作态,季清便也壮胆放开手脚,随对方一道沉入这情投意合的交欢当中。
终于感受到季清的回应,萧明烨心中暗自激动,只是就在二人渐入佳境的时候,萧明烨的怀中掉出一样羊脂玉制的玉环,滚落在了柔软的床铺之上。
“差点忘了……”
萧明烨望见那玉环,只得暂且止住了那继续作乱的手,忽然郑重地拾起了玉环,交在了季清的双手中。
“啊!这……”季清讶异不已。
萧明烨却打断他的话,自己先开了口逞凶。虽知如今他们已两情相悦,但大概是那一次所受的伤痛太深,他还是会不自觉地担心对方是否又要无情地碾碎自己的心。
“这一次,你要是再敢摔碎,小心朕真的会……做到你下不了床!”
萧明烨佯怒一番,果然看到季清缩了缩脖子,红着脸紧紧攥住了玉环不放,这才满意地松了口气。然而他完全没有料到的是,季清接下来疑惑地说了一句:
“摔碎……季清不曾摔碎过任何陛下赏赐的东西啊?”
“……”
萧明烨猛地抓住季清的肩臂,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说什么?一个与这几乎一模一样的玉环,还有一封信……你是不是、是不是根本就不曾收到过?!”
季清懵懂地摇了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一脸震惊的帝王。他不太明白萧明烨在说些什么,却见他脸色变幻不定,只连忙抚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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