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诸淡淡开口,吩咐一旁的将士:“还不将她拉开?”
将士赶紧回过神来,慌忙上前。但不知那女子是不是因为强烈的求生yù_wàng爆发,两个大男人,竟然完全掰不开她的手掌。女人的声音更凄厉了:“大爷!大爷!求求你了大爷!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大爷啊!我真的只要一点点粮食就够了,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的!大爷,我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啊!大爷!”
她的手臂几乎快被两个男人掰断了,可她还是没有放手。苏戈温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痛苦之色。就在这时,时桑敏锐的感觉到空诸的神情中出现了一抹不耐,她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她感到震惊。
空诸一言不发的抽出一名将士腰间的佩剑,**脆利索的朝着女人的手臂砍去。女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她几乎不假思索的松开了双手。
空诸的一击落在了空处,她冷冷瞥了一眼女人后怕不已的面庞。她的动作没有一丝迟滞,倘若她收的再晚一步,地上就要多出一双血淋淋的手臂了。空诸将佩剑还给那名将士。其他人手忙脚乱的将女人扔出了他们的包围圈中。在看到空诸狠辣的手段后,再不敢有人因为分神而失职了。
一行人继续便前走去,只要看到了刚刚那一幕的百姓都不由自主的给她们让了路。时桑忍不住靠近空诸,低声问道:“阿诸,你没事吧?”
空诸头也不回的道:“我能有什么事?”
时桑便不再多问了。自从进了浮光城后,空诸一直就显得很奇怪。之前到这里之前,通过本命契约,她能很轻易的感觉到空诸的情绪波动。然而现在她能感觉到的,就只有平静。无尽的平静。
对,就是平静。没有对这里可怜的百姓们的怜悯,没有对易子而食这种行为的厌恶,没有对大昌皇帝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在这种氛围下,就连时桑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然而空诸不同,她平静的让她感到有些恐惧。
城墙上的厮杀声逐渐弱了下来,领头的将士派一个兵卒上前看看情况,没过多久那人就回来了,小心翼翼的禀告道:“回大人,前方战事已经停了下来,敌人又退兵了。其他人在抓紧时间休整,下一波攻击大概会在两个时辰后进行,将军已经回到将军府了。”
“敌人攻城很有规律吗?”空诸突然问道。
将士诚惶诚恐的道:“回大人。这一个多月以来,白日里,敌军每隔两个时辰就攻城一次,夜晚,敌军每隔三个时辰攻城一次。刚开始时大家摸不清这其中的关联,对付的手忙脚乱。但这么多天以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敌军没有攻城的时候,就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以储存体力应付下一波攻城。”
“敌人到底是什么?”苏戈温**话道。
将士犹豫了片刻,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的神色,结结巴巴的道:“大、大人,属下不敢妄言……”
“是放逐之地的骷髅。”空诸说道,她的目光转向将领,浅灰色的眸子流转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她清楚的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惶恐,惊讶,不安,焦虑和绝望。
他的妻子儿子还在家里等着他归去,他年迈的父母还在日日夜夜为他祈福,他怎么能死在这里呢?可是浮光城还有救吗?浮光城马上就要覆灭了,再不存在。他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变成跟那些东西一样的可怜生物,没有思想,没有头脑,没有灵魂,只是一具能行走的骷髅架子。单是想想都觉得难以忍受。
这些日子里,那些骷髅军队们几次都已经攻破了城门,大肆杀戮。然而一个时辰结束,便又会退回放逐之地。他不懂,他们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倘若这些骷髅是被人操控的,那么操控他们的人想要做什么?他想要权利,想要大昌的土地,为什么不**脆的直接派它们攻打过去?他看的分明,大昌的散兵游勇们,根本不会是这些不需要食物、更不怕疼痛的骷髅大军的一合之将。
每场战斗结束,他们不需要掩埋死者,只需要救死扶伤。他在被调往北城们前也上过战场,知道只要是死去的人,不管怎么保藏,哪怕是埋入地下,尸体也会很快腐烂。待到完全成为白骨后,那空洞的双眼就会重新燃起火焰,洁白的骨节握起久违的兵器。用鲜血唤醒神智,破开城门,回到同伴身旁。
昔日的伙伴的兵器穿过身体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你会感到绝望吗?时间仿佛在一刹那间彻底凝固,冰冷锋利的异物一点点刺进身体,划破血肉,猩红的光芒绽放在眼前,剧烈的疼痛席卷大脑,摧毁所有神志。
待到他伤痊愈了些后,将军将他叫去,深深的看着他,末了,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他什么也没说,可他却清楚的知道,他要将他调离战场。他将他手下这帮最聪慧、最有前途的小子,交到了他的手上。看着相识的兄弟一个个死在战场上,再重新成为敌人,而自己却在一旁苟且偷生,真让他比死了还难受。可是将军那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他辜负不起啊!
他日日夜夜都在期待着城破,只有趁着城破的混乱,他才有机会带着这些小子们逃离战场上。他们还年轻,他们的未来还有很大的可能。他们不应该为了该死的皇帝战死沙场。不值得!他被调往北城墙上,不断有绝望到崩溃的百姓在城门下痛哭,怒骂,祈求他能放他们出去,放他们一条性命。往往那哭声在深夜越来越小,到了第二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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