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余时中穿着蒋晓城送给他的衣服,和那套珍珠项鍊,来到本市赫赫有名的燕子楼。
余时中独自一人搭乘电梯到达最顶层,一开门便有侍者守在电梯外,在他的带领下,弯弯绕绕得走上燕子楼。
这燕子楼并非一般的高级餐厅,不是有钱就能吃到,其店内所有的包厢全部不对外开放,算是老闆的私人会馆,它位在全国数一数二的正品集团底下的顶级酒店─翠风酒店的最顶层。
燕子楼的包厢除了以四季花卉野雉命名之外,还有一间独一无二的阁楼包厢,提名楼空。
正如其名,燕子楼的阁楼包厢是一座独立的别楼,盖在顶层的更上一层,周围环绕螺旋式的云梯,重点是它是露天的。
说露天也不对,因为包厢还是在室内,只不过四面的墙壁都是透明缕空的玻璃,只要站在原地环绕一圈,就可以收揽这座城市最美丽的夜空。
阁楼包厢的格局很有份量,起码是挑高三个楼层建构而成,整个环境像是被一个巨型玻璃橱窗收纳。顾名思义,阁楼包厢由一座迴旋式云梯,通往二楼的平台,平台是透天的,四周由四支画柱铺开木製的围墙,因此余时中从楼梯下只看的到一扇隐蔽的垂帘。
云梯底下有架设预备餐点的平台,服务生和厨师各自坚守自己的岗位,余时中进到透明的玻璃墙后,就换成另一位旗袍制服的漂亮小姐接待他,她礼貌而温婉得请示余时中自行上阁楼。
余时中掀开垂廉才发现,原来还有一道墙隔着,楼下的觥筹交错声顿时飘渺如烟,只剩细微到分辨不出的动静,隔音效果令人结舌,隐私相当到位。
他绕过墙壁,终于见识到名闻遐迩的阁楼包厢。
偌大的空间只在中央摆了一张四人大小的桧木桌,椅子上的雕刻相当具有中国风情,椅背挂着以国画笔法的花卉为图腾的丝製品,与周遭桧木的建筑相得益彰。阁楼内空无摆饰,除了木桌后一具画屏,画中小桥流水,湖面中隐约有一座楼的倒影。
余时中没再多看,悄声来到餐桌前。
餐桌上只坐着两个人,和一位便装的年轻人伫在桌测,倒茶伺候。
余时中悄然无声得走到杜孝之身旁,男人却从他进来到现在完全没有拿正眼看他,当他是空气一般,倒是对面的男人见他不发一语,低头垂睫的乖巧模样,笑意盎然得请他入座,并暗示性的看向杜孝之。
杜孝之也不接腔,转了转手腕上的錶。
「想必你就是在杜少家作客的朋友,请坐,喝什幺茶?鄙姓叶,今天我作东,不用拘束。」
作客?圈养还差不多吧,余时中不满得想着,杜孝之的朋友就是面子多,但总比那些连里子都不要的人好多了,他很清楚自己在别人的眼中是什幺角色,所以不用拿翘也不必矫情。
「谢谢。」余时中还是低着头,杜孝之的脸色也不必揣测了,他今天收了那幺一份大礼,总得有点表现,陪酒陪床都是小事。
他拿不清杜孝之这两天反常的举动有何意义,又是介绍朋友,又是送东送西,还有昨天晚上近乎可称作温情的对待。
「余少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品貌端正,知书达礼。叶某听闻你与杜少私交甚笃,擅自邀请你入席,不晓得今日可否赏我这个面子。」
余时中有些诧异得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礼貌道:「你好。」
短暂的交握,男人修长的手指意外的温暖,只在大拇指窝处传来冰冷的触感,原来是一个翠玉板指,余时中觉得那青翠的玉色看起来异常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
他抬起头,想从男人的容貌找出端倪,然而男人的脸在预料内的陌生,倒是令他想把刚刚听到的辞通通反推回去,男人才是真正的品貌端正,知书达礼。
他白皙乾净的脸孔说不出的斯文俊美,金丝框眼镜半遮住他纤长的睫毛,优柔的气质说是比学者要儒雅也不为过,修剪得宜的短髮温顺的贴在耳鬓,秀气的唇线拉出温和谦谦的弧度,没有半分老总的财大气粗,只可惜半弯的眼光还是洩漏了他身为商人精明冷血的一面。
「听闻余少喜欢吃中国菜,这里的主厨精通鲁川苏粤四大菜系料理,他特地以此设计了一席酒宴菜,希望你会喜欢。」
余时中拧起眉头,有些侷促得不停偷觑身旁的男人。
一直沉默凝思的杜孝之不负他望,他没有回应余时中,而是直接端起白瓷茶杯,朝满脸春风化人的叶老闆一敬。
他突然展颜一笑,若劲木渐生幽兰,内敛而气派:「叶大少,人都来了,不用太费心他。不知道你今天特别邀我来燕子楼,有什幺指教?」
叶大少温和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余时中身上:「这就是我请余少来的目的。今晚这顿饭,就当是我叶家的道歉,希望杜少和余少不要介怀。」
杜孝之眼光一沉:「这话怎幺说?」
叶大少正要开口,阁楼外便传来一阵骚动,和一连串逐渐清晰的脚步声。
没多久,一道熟悉的男声沿着云梯,嘹亮得点醒阁楼的凝滞:「我才在想,是什幺风让大哥找我这幺急,原来这私会佳人,也是有分长幼顺序的……」
余时中顺着声音的方向转头,门口赫出现一位衣容奢华的身影,那人双手掀开西装的衣角插在裤兜,下巴微微上扬,桃花眼秋波放肆,浑身淋漓尽致的纨裤味儿,不是叶少倾是谁?
叶少倾察觉到他的目光,自作潇洒得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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