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屡屡错词,被夫人暗中敲了好几下。颜回风一直低着头老实听训,母亲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和齐鸿羽寒暄后便拉着他的手不停嘱咐,大意无非是:“本来指望你娶个合心意的姑娘,没想到你这孩子……唉,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我们也管不到,当初听说你缠着齐庄主胡闹我们就该想到的,左右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们两人融洽就好。”
“您说得是,回风在我这里定然万无一失。长孙家药理精通,又和颜家是世交,婚宴定然会出席,到时再一并请教也未迟。”齐鸿羽笑眯眯地拍了拍颜回风肩头,任谁看了都要道一句情真意笃。
颜回风有些心酸,父母年轻时纵是再纵横快意,到了如今也担忧儿女担忧得和寻常父母没什么两样。若真能让他们放心地安度晚年,他甚至甘愿就这样一辈子嫁给齐鸿羽,免得颜门面上无光。
但又如何能让父母得知,齐庄主对他并没有长久的兴致。
这桩结合不过是为了面子罢了。
他百转愁绪,却也不能表露,陪着父母用罢晚膳,便送二老回房休息了。颜家送来的嫁妆也价值不菲,一件件停在仓房里,母亲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拉着他的手提醒他自己去打理打理:“你一向是当男孩子教养的,这些事上一窍不通,现在免不得向你姐妹们学学,留点心思傍身。”
颜回风听得哭笑不得,却也只得应承了下来。
中宵露重,他一人站在回廊里等齐鸿羽牵他去祠堂,不由有些感叹。从前归鸿剑也是潇洒儿郎,一剑肆意走江湖,醉便席花阴而眠,饥便饮酿泉疗腹,几时换了红妆,竟要做些闺阁行当!
齐鸿羽又让他换了嫁衣,他虽想走得远些看看天上无拘无束的月亮,却被身上累累珠玉牵得只敢小步慢行,若又发出响声被夫君听闻,免不了一顿家法伺候。
不多时齐庄主也换了新衣出来,提了一盅好酒:“走罢。”
月白风清,颜回风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他是知道齐鸿羽有多俊朗的,他的剑名可以作证,但他没想到换上耀眼红衣会如此英姿勃发。
若在从前,看到齐庄主穿这么一身娶了别人,他只怕能恨到割袍断义。
“怎么,看呆了?”齐鸿羽露齿而笑,亲自引着颜回风走过前不久他还枯站在此等待接见的花池,从此后这便是齐夫人的家了。
“这是做什么,今晚就要拜了天地么?”
“你我虽暂无夫妻之名,早有周公之实,拜不拜天地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婚宴上定有人搅扰,不如今晚便喝了这酒。”齐鸿羽话中别有用意,颜回风提着裙摆,要跟上他的步伐已经很辛苦,便没有分神去注意。
齐家祠堂同所有祠堂一般辉煌肃穆,晚间齐鸿羽教人挑了彻夜的灯,摆了茶果,倒有几分喜意。颜回风也心知带他来祠堂是要做什么,上过香后便乖觉地轻叠裙摆,端正跪在了蒲团上,看齐鸿羽拿出行家法的藤条走到他身后,不觉屏住了呼吸。
“我父母去得早,如今我娶了男子为妻,难免要给他们一个交代。”齐鸿羽又在挟私报复,颜回风暗骂他小肚鸡肠,更替流雪担心起来。
齐庄主对此事却非常认真,先是念了通什么“齐家十六代家主谨告祖先”,才掀起了颜回风的裙摆,让妻子露出柔嫩的双臀,将粗糙藤条结结实实地抵在了臀缝间。
“夫君你……你当真要在祖宗牌位前做这种事?”颜回风咬住了下唇,手指纠结地攥住了衣摆,齐鸿羽惩戒他的理由是犯了贞洁之戒:“江湖儿女素来不拘小节,你这样霸道偏执,日后定没人肯嫁你——啊!”
第一下藤条很快便高高落下,齐鸿羽满意地看着面前那瓷白的嫩肉肿起一指高,染上了淡粉的温度:“为夫这不是娶到了你吗?”
“惩戒自然是要让祖宗见证,不止是惩戒你,也是为夫自警,此后定不会让人染指了你。”齐鸿羽说得头头是道,手上却全不是那么回事,手臂运足了力高举,而后清脆地在半空甩出弧度重重砸在臀上,力道简直像要削下一块肉去。
这和素日的情趣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大概只打了十数下,颜回风却整个人蜷缩在蒲团上连哀嚎的力气也无,被人嘴对嘴灌了口酒才刺激得清醒过来。
敢在牌位前饮酒狎昵,齐鸿羽哪里是个注重家法的人,不过是借机呷那口一辈子也喝不完的醋。见妻子湿漉漉得像只苍白的小猫,他又有些不忍,抱着颜回风举起手臂:“我齐鸿羽指天为誓,列祖在上,必当与颜回风共缔一世,相依相伴,不离不弃。”
说罢,他便决然地拿起一柄剑,割破了自己手心,将血滴在酒罐里摇了摇,酣畅淋漓地饮下,又反手抛掷给颜回风:“你说得对,江湖儿女,不必用小盅交杯,这血酒便算你我二人定过誓了。”
颜回风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的佩剑:“你——”
灯下,齐鸿羽的眼神毫不掩饰,竟是浓得化不开的恋慕。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就算早已认清他真面目,就算早已心灰意冷,颜回风还是忍不住拉起了酒罐,仰头饮毕。
若如此花好月圆的景象是真,便容他醉死罢。
他嘲自己轻贱:“我真不知你原来是这样的人,亏我自以为了解你,如今看来当真是一厢情愿。”
“你如何不知?如果你不了解我就盲目地爱上我,那定然是你爱了张皮囊。”齐鸿羽摸着他不知何时沾染了泪水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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